性状改良,我们错在了那里?
从古至今,甭管用什么途径或方法的育种;是自家认为的高级或是一般,小麦育种的根本都无一例外的在性状的提高和性状的改良上。就我个人来说,几十年的小麦育种过去了,我发现性状的改良,那怕就是一个单一性状的改良也并不容易。那么,在目标性状存在、可能的基因型有,结合相互是肯定少不了的情况下,改良失败的问题到底出在了那儿?或者说,我们错在了那儿?是理念的错误还是方法的老套?
肯定的回答是:追求结果偏大,选择目标过激,“一嘴吃成个胖子”的理念盛行。——对,还是理念的问题!
举几个例子来说明吧——
例一:面对一个粒重较低品种在粒重提高方面的改良。
这样的改良,我们往往都是去寻找粒重大的目标亲本来做改良的目标亲本,甚至有时还去找一些粒重目标很大的目标亲本(教科书上也说了,目标性状要尽量突出嘛),觉得这样成功的可能性会大。其结果呢?往往是粒重上去了,单位面积穗数下来了,产量倒不行了……改良失败!问题出在了那儿?是我们在考虑目标性状指标过激时,忽略了目标亲本的综合性状(因为,教科书还有一句这样的话的呢:目标亲本的材料和农艺表现也要考虑,至少不能太差),忽略了杂交优势在目标性状上的帮忙。同理,对于小穗(变大)的改良是不是也是这样呢?我看应该是的。
例二:抗病性的改良。
在抗病性的改良上,更多的人考虑的是基因、考虑的是“新”抗源或“新鲜”抗源;盯着的多是在表现型上表现是高抗和免疫类型亲本,忽略了综合农艺和产量表现,而结果呢?后代个体的抗病性是明显的提高了,可产量性状不行了……组合失败!问题出在了那儿?还是目标性状考虑过激和偏大偏完美上。那么,在没有明显基因型(属于水平抗性)、或是亲本的抗病性表现不是我们想要的高抗和免疫时,抗病性能不能提高一些呢?回答是肯定的。而这些具有一定的水平抗性和不是高抗、免疫表现的亲本,它们在产量方面的表现,多数应该是好于那些免疫和高抗类型的。杂交后代选择也是这样!
杨作民先生在数年前的做法是:将一些新抗源(譬如,野生二粒的抗源)先在自己家里结合着抗病性鉴定、进行连续回交转育,将这些抗病基因转移到我们各地不同推广品种中后,再将这些可用的“推广品种抗源材料”提供给各地的育种人。但现在不知谁还在干这些事儿?
例三:抗寒性。
一说改良抗寒性,人们就一下想到了苏联的、东欧的强冬或超强冬类型,但忽略了什么呢?生态的不适应。千万不要忘了人家那里是冬季长期被雪覆盖啊!而我们国家呢?是干冷或旱冷啊!——两回事儿。还有些人、甚至包括我自己在内,还曾经利用过野麦子来提高我们现有品种的抗寒性呢……现在想想,一个字,可笑。其实,很好的抗寒性和与抗寒性结合在一起的适应性好材料就在我们身边,譬如,北京的京冬八号,山东的济麦22、济麦20类都是非常好的当地抗寒好的亲本,甚至有些还是“寒旱”结合的抗旱品种类型。对,育种教科书上是说了,目标亲本的目标性状要明显,但人家可没说让我们走极端而忽略其它啊!
例四:降秆。
一说降秆,人们就都去找矮秆亲本,殊不知就像济麦22、周麦18这样的品种,它们都也含有很好的矮秆基因,通过这一类茎秆高度的品种杂交,后代能够重组出比它们矮、甚至矮很多的个体,而这些个体它们还都或多带有了上代亲本的丰产性,比起那些极端矮秆的材料要好用的多、且稍高一点的类型其总的生物产量也高、也对经济产量有较明显的贡献 。对,让杂交组合群体充分的表达是这里的关键,而不是一味的降!
例五:说说优质。
首先说什么是优质?对于不同的面食食品来说,能够较好的满足其口感和各种不同的理化指标的品种类型,就叫做这个对应食品的优质品种。当面团的稳定时间在3-5分钟,其它理化指标适合时,这个品种就是我们制作馒头的优质品种。面条、水饺、面包等品种的优质标准都是如此,不是只指面团的稳定时间等。但这些问题出在那儿了?出在光追求自身利益的面粉企业,出在了我们新品种审定中在具体面团理化指标标准上的粗放,出在了全社会对品种标准的误认和误导。这样,就造成了一提品质的改良,我们就去找面团稳定时间是十几分钟、几十分钟的目标亲本,就去找7+8、5+10的优质面包亚基等,最终导致了我们十几年来的小麦品质改良提高效果的不明显和缺乏因地制宜,让消费者还在吃着一些似是而非的烂玩意食品。
……
性状改良,总想要一口吃一个胖子不行,在目标亲本的选择上,最基本的综合农艺性状和丰产性也必须考虑在内,极端的目标材料可以做为探索性的研究或阶梯式改良后再逐渐的加以利用,永远记住,小打小闹就可以成就大品种,历史的经验也是这样告诉我们的!
来源:麦S博客